后浪推动、科技赋能，夜间旅游如何成为文旅复苏新亮点？

2020年4月26日晚，苏州市全新推出的夜经济品牌“姑苏八点半”在姑苏区碧凤坊-太监弄-小公园夜游主题街区展现真容，开街当晚吸引人流量达到18万人次，“姑苏八点半”网络点击量累计突破1.3亿元。作为国内乃至国际著名的旅游城市，苏州将发展夜间经济作为提振文旅消费信心的突破口和疫后文旅产业复苏的新动能。“五一”假期期间，在“姑苏八点半”夜经济品牌的带动下，苏州迎来了消费复苏的良好势头。据苏州市政府假日旅游专班统计，“五一”假期5天，全市接待游客235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25亿元，环比出现了较大幅度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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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旅游的发展态势

1、宏观政策加大扶持

早在2004年，青岛市就出台了加快发展市区夜间经济的实施意见，对以夜间旅游为核心的夜间经济发展进行了积极探索；2006年，杭州市旅游委员会发布了《杭州市夜间娱乐休闲生活发展报告》，在全国率先启动了推动夜间旅游休闲发展的序幕；2007年《中国优秀旅游城市检查标准(2007修订本)》第八项“城市的现代旅游功能”中第五条明确提出了“城市夜景与晚间旅游活动”的要求；2010年河北省专门召开发展夜经济工作会议，出台了《关于推进夜经济发展的实施意见》；2012年11月辽宁省政府对全省夜经济发展做出全面部署；2014年以后，各地对夜间经济发展的推动进入高潮，出台政策鼓励支持夜间旅游发展：2018年，天津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推进夜间经济发展的实施意见》；2019年，济南市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建设一座具有独特韵味的“不夜城”；2019年北京市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将出台繁荣夜间经济促消费政策，鼓励重点街区及商场、超市、便利店适当延长营业时间；2020年4月15日，苏州市人民政府发布《关于加快苏州夜间经济发展的实施意见》……

截至2020年4月，全国发布夜间经济、夜间旅游相关政策规划的城市已超过40个。不仅地方政府如此，2019年8月23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的意见》，其中提出要发展假日和夜间经济，落实带薪休假制度，加强节假日及高峰期交通管理，大力发展夜间文旅经济，建设一批国家级夜间文旅消费集聚区。

2、 旅游市场需求变化

进入休闲时代，游客的旅游需求从“走马观花”的观光游到“休闲游”、从“快旅”到“慢游”。同时，国内旅游的客源结构已经发生根本性改变，从50/60/70后的中老年客群为主转为以80/90/00后的年轻化客群为主，继Y世代（即千禧一代，1980-1995年出生）之后，Z世代（即95后，1995-2005年出生）追求更加时尚、刺激、新颖的新产品、新业态、新玩法。

中国旅游研究院夜间旅游专项调查数据表明，游客在夜间旅游的参与度高、消费旺，九成左右游客有夜间体验的经历。据马蜂窝大数据显示，去天安门广场等地标建筑看夜景，前往德云社天桥剧场的演出，或者在三里屯、王府井逛街购物，都是北京夜游的热门选择。中国银联发布的数据显示，夜间消费正成为新亮点，夜间餐饮消费金额同比增长55.5%，娱乐类消费金额更是同比增长超过80%。以80后、90后为主体的年轻一代是当下夜间旅游消费的主力军，占比分别达到40.0%、19.8%，引领夜游风尚。

3、 旅游发展内在要求

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夜间旅游市场数据报告2019年》显示，夜间旅游作为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拉动旅游消费、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丰富深度文化体验的重要途径，将为旅游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提供新的动能。目前，很多旅游城市和旅游目的地都面临着过夜游客比例不高、人均消费增长缓慢的痛点。发展夜间旅游，对于延长游客停留时间、提高过夜游客比例，增加旅游综合收入、拉动地方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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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旅游的总体格局

相对于白天走马观光的景区打卡，夜晚的休闲调性更有助于游客对当地文化的感知与生活方式的体验。2019年春节期间，游客夜间消费占目的地夜间总消费近三成。与银联、携程、驴妈妈等机构合作的大数据联合实验室研究表明：夜游消费数据稳步增长，观光游船、主题灯会、文化体验活动成为夜间旅游热度风向标。在平均停留3天的国内游客样本群中，高达53%的受访者会有2个晚上去体验当地生活，而18-35岁间的中青年亲子游、情侣游的夜游热度最高。

在多元化的夜游需求中，当地生活和文化体验成为重要组成部分，游客对夜间文化节事活动、文化场所参观等活动的选择显著高于美食、购物、电影剧院等选项。

夜间旅游业态日益丰富，为游客提供了新的消费选择。夜间旅游延长了游客的停留时间，刺激了旅游消费，激活了城市空间。另外，还有助于满足游客的审美诉求和情感诉求，及其对异地生活的融入感和品质获得感。夜间旅游也是文化的创新载体和创新形式，弥补了夜晚旅游活动的空白，平衡了淡季旅游资源短缺的问题。

2019年，巅峰智业与中国旅游研究院联合出版了《图解夜游经济》一书，书中提出了夜间旅游的“六夜”模型：夜景、夜演、夜宴、夜购、夜娱、夜宿。其中，夜间演艺以吸引外地游客为目标、以地方文化为根基，以夜间表演为主体，以留住游客过夜为目的、以演艺票房为模式，包括实景演艺（代表案例：广西桂林《印象*刘三姐》）、剧场演艺（代表案例：浙江杭州《宋城千古情 》）、沉浸式演艺（代表案例：山西晋中《又见平遥》、湖北武汉《知音号》等）、光影演艺（代表案例：安徽安庆《天仙配》）。

在很多知名旅游目的地，旅游演艺是夜间旅游的龙头。以体验目的地街区夜间餐饮、购物、娱乐和休闲为主要内容的“街区夜游”，比如北京王府井、上海南京路、台北士林夜市、西班牙巴塞罗那兰布拉大道等，每天晚上都吸引着大量游客。很多城市的历史文化街区，依托于城市传统风貌街区和建筑，引入餐饮、商业、住宿、演艺、文化等休闲业态，如成都宽窄巷子、福州三坊七巷、杭州河坊街、上海新天地等，不但是游客白天休闲旅游的重要场所，更是夜间旅游的集聚区。

“加快投资研发产业链，是缓解夜间旅游供需矛盾的有效途径。” 中国旅游研究院戴斌院长指出，夜间旅游是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的需求新潜力、供给新动能。夜间旅游还有什么新玩法？科技如何赋能夜间旅游创新？

旅游行业过去一直是劳动密集型行业，科学技术含量较低，科技应用程度较低，科技创造价值较低。随着近年来中国第二产业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智造”，作为第三产业的重要产业，旅游业要从传统服务业转变为现代服务业，自身需要主动拥抱科技。“文化创意、服务创新、科技创造，将成为推动未来十年中国旅游创新发展的三大动能”。（任国才，《旅游行思录》，2020），其中，科技创造是最有活力和创造力的新动能，推动旅游业从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升级到现代化的科技+服务复合型产业。

2019年12月15日，2019中国旅游集团发展论坛在北京举行，论坛的主题是“科技新动能 发展高质量”，文化和旅游部雒树刚部长在讲话中表示，以科技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是贯彻新发展理念、破解当前我国经济发展中突出矛盾和问题的重要抓手，是经济发展的新动力、新动能。旅游业要实现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科技创新。“有句流行的话叫做科技改变生活，我觉得也可以改造一下，叫做科技改变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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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旅游的新玩法-无人机编队表演

2019年6月，2019江西省旅游产业发展大会在宜春市举办。笔者应邀参加大会并做了主旨发言。晚上，组委会安排了嘉宾们参观宜春市温汤镇的明月千古情景区。在欣赏完室内剧院的《明月千古情》旅游演艺后，游客们走到出口的广场上，还可以观看到由景区专门创作的一台新的演出——以黑暗的天空为幕布、由几百台无人机编队组成的空中光影秀，整个晚上的活动达到了高潮。

2019年暑期，上海海昌海洋公园每天晚上闭园前的压轴节目，与同在浦东新区的迪士尼乐园的烟花表演不同，更换成一段持续十分钟左右、由几百架无人机组成的编队表演，在夜空中变幻出各种不同的造型，引发游客持续不断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这一更换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避免了烟火燃放造成的空气污染和减少了烟火燃放产生的固体垃圾，另一方面，无人机表演更契合年轻游客追求“新奇特”的心理需求，同时无人机编队的文字和图案常变常新，可以对游客特别是年轻游客产生持续的吸引力。

2019年国庆黄金周，郑州方特欢乐世界引进无人机表演，每天晚上，伴随着振奋人心的音乐，闪烁着五彩灯光的无人机腾空飞起，在夜空中组成不同图案与文字。首先出现在天幕上的是一只“和平鸽”，接着画面又相继变成了“1949”、“2019”两个具有特殊含义的数字，紧接着，随着无人机阵型的再次变换，一个巨大的“70”字样闪耀在夜空中。

随后，无人机不断变换队形，从“I爱中国”、“I爱方特”到可爱的“熊大、熊二、光头强”。无人机的光影倒映在城堡的湖面上，与夜空互相辉映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极具科技感的飞行表演令现场游客欢呼不停和拍照不停，成为郑州市国庆黄金周最靓丽的“视觉大秀”。

2019年12月20日，浙江省最大的文化旅游综合体——太湖龙之梦乐园的上空，1000架无人机编队华丽演出，高空中“飞龙”跃出画卷，尽显恢弘盛世，端庄磅礴的“华表”，红丝带迎风缠绕，奏响绚丽乐章。这是全国首次进行1000架无人机的常态化表演探索，吸引了外地游客和湖州市民纷至沓来，迅速带旺了夜间旅游的人气，直接促进了龙之梦乐园夜间旅游的发展，带动了酒店出租率和商业销售额的提升。

旅游景区将无人机表演作为夜间旅游新亮点新产品，很多大型节庆活动也越来越多地将无人机编队表演作为压轴节目，为节庆活动增添科技元素和新颖看点。

2019 8月2日至8月11日，青岛海洋国际音乐季于青岛即墨隆重举行。在开幕式上，200架无人机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变幻成各种文字和图案，与数十位国际音乐大师交相呼应，用科技之美点亮青岛的夜空。流光溢彩洒天际，技艺交融耀心田。本次无人机编队表演为此次音乐季赋能，带来了史无前例的音乐灯光秀，万众瞩目的国际音乐季完美开幕。

2019年10月，在南京市玄武湖举办的国庆70周年庆典晚会上，由近千架无人机组成的编队表演成为晚会的压轴节目，无人机腾空而起，玄武湖上空点亮了巨大的“我爱南京”、“我爱中国”“70年”等文字和“南京长江大桥”、“五星红旗”“南京眼”等图样，展现出南京70年发展的辉煌成就等图案，引发现场数十万南京市民和游客的喝彩叫好，通过微博、微信、短视频传播量超过数千万次。

2019年11月，“千古崖州月、追梦科技城”主题快闪活动在三亚崖州古城门举行。300架无人机在崖城古城门的夜空中不断变换组合，以古今对话为题，通过展现“古韵崖州”、“笔墨千秋”、“黎锦风华”、“南洋遗梦”、“扬帆远航”、“科技蓝图”六个板块内容，勾勒出一幅幅专属崖州的画卷，纺车、骑楼、椰子树、扬帆起航的船只、现代感十足的科技城logo，在流光溢彩之间，演绎着崖州湾的前生今世。前来观看表演的市民游客，对表演称赞不绝，纷纷拿出摄影设备，记录下夜空中属于崖州湾的独特印记。

2020年1月24日，央视春节联欢晚港珠澳大湾区分会场在港珠澳大桥白海豚岛盛大举行。除了地面绚丽的舞台和演员精彩的表演，搭载高亮度LED灯的1500架无人机组成的飞行编队，在空中集结形成巨大的天幕，澳门荷花、香港紫荆花、广州木棉花的图案竞相盛放，代表着新的一年大湾区一片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广州塔、深圳平安大厦、港珠澳大桥等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地标逐一闪现夜空，象征粤港澳大湾区协同发展的盛世宏图，香港维多利亚港、澳门旅游塔等代表建筑依次轮番现于观众眼前，展现了粤港澳大湾区的携手合作精神与协力发展的美好祝愿。

从早期的军用到现在的军民两用，从之前的面向生产端（无人机救援、无人机喷洒、无人机快递）到现在的面向消费端（无人机摄影、无人机编队表演），无人机领域在不断创新发展，涌现出一飞智控、大漠大智控、高巨创新、亿航等一批优秀的科技创新型企业。

以天津一飞智控为例，这是一家拥有飞控、整机、无人机智能操作系统、集群组网等核心单元的高新技术企业，其开发的飞行控制系统、无人空中物流运输平台、无人机多机编队表演产品处于国际领先水平，公司拥有核心自主知识产权并掌握最先进的无人机智能控制技术、环境感知与决策技术、集群控制技术，广泛应用于物流、巡检、测绘等领域。

2019年初，一飞智控进入文旅行业开展无人机编队表演，短短一年，先后为南京、青岛、三亚等重点城市以及为湖州龙之梦乐园、郑州方特欢乐世界等重点景区提供近百场无人机表演，用艺术创意+科技创新助力夜游经济发展。

无人机编队表演，通过从三维立体矩阵模式，炫舞夜空，为城市文化活动、品牌盛事、景区景点、尽情勾勒各种专属订制画卷，用360°全视觉角度+方圆几公里精准覆盖，聚焦人群目光，极大提升了大众对城市、品牌的自豪感和认同感，被誉为“空中光影魔术师”。无人机集群智能控制技术和无人机编队表演服务，为文旅行业注入了科技新动能，也为各个地方夜间旅游注入新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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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机编队表演的未来趋势

以5G、物联网、人工智能、无人驾驶等为代表的科技进步，正在加速对旅游业的渗透与变革，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游客的需求、行为与体验，解构着传统供应链下各类旅游企业的边界，大幅提升着文化和旅游的智能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效能。

主题公园是文旅行业科技应用最广、产品更新最快、创新步伐最大的领域，也是体验研究和体验创新的试验区，主题公园界有个经典的SATE公式：故事（Story）+建筑（Architecture）+技术（Technology）= 体验（Experience），未来的旅游体验，除了增加感官体验外，越来越多需要增加文化体验和精神共鸣。

对照这个公式，无人机编队表演，从观看视角、表现形式、视觉效果等方面，对夜间旅游进行了全新的创新，下一步，除了在技术研发（包括无人机滞空时间-电池续航、抗风能力-稳定性、抗寒能力-电池、精准定位-飞行控制等）方面继续突破外，应该重点在讲好故事（包括故事内容创作、人物角色设定、叙事情节设计等）和氛围营造（背景音乐、光影效果、游客互动等）上加大力度，不断增加游客的体验效果。

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无人机编队表演的“空中光影秀”，将会从夜间旅游的“亮点”和“配角”，转变成夜间旅游的“卖点”和“主角”，乃至开创夜间旅游的新产品和新业态。

2019年1月，国家高层在天津考察一飞智控无人机集群编队项目后，勉励创始人齐俊桐要坚定发展方向、让更多科研人员心无旁骛的投入到创新事业中去。这既是对科技改变中国的期待，也预示着旅游拥抱科技、科技赋能旅游的广阔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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